从自贸区到自由贸易港——厦门自贸区的功能转型

从自贸区到自由贸易港——厦门自贸区的功能转型

 李星潭

【该文发表于《中国市场》杂志2018年11期】

  摘要：本文基于厦门设立自贸区的内外部因素，从国际环境以及国内环境两方面，综合厦门的各项优势，运用综合主成分分析模型，将厦门与国内其他港口做竞争性分析。类比国外先进的自由贸易港建设经验，以此来提出建设厦门自由贸易港的初步构想以及政策建议，为最终建立起具有厦门特色的厦门自由贸易港提供参照。

关键词：自贸区 自贸港 可行性

一、引言

  站在开放的角度，中国面临着人民币国际化、自身改革和严峻的国际贸易格局三大挑战，在此背景下，中央加大改革开放脚步，提出建设自由贸易区。自贸区肩负着投资自由、自由贸易、行政精简和金融国际化“四大使命”。当前，中国仍然面临着严峻的贸易环境。美国在特朗普领导下对中国采取了一系列限制贸易发展政策，如挑起中美贸易战等行为。面对挑战，中央以“一带一路”战略为重点，以自由贸易港和自贸区建设为示范，以资本项目开放和汇率制度改革为依托，以人民币的区域化带动国际化，坚持对外开放和深化改革的国家战略。

  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上说，赋予自由贸易试验区更大改革自主权，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自由贸易港的建设会在现有自由贸易试验区范围内建设，是自由贸易试验区探索改革开放的内容之一，是在赋予自贸试验区更多改革自主权的基础上进行的。

  自贸区和自贸港是相辅相成的，以海南自由贸易港为例，将逐渐形成自由贸易区的发展由自由贸易港驱动，而自由贸易港的建设由自由贸易区支撑的局面。 探索出一个开放的合作分工模式。 建立自由贸易区和自由贸易港是转变政府职能，深化投资开放，开放贸易格局，完善法律保障体系的新途径和新动力。

  厦门是我国重要的沿海开放城市和区域性中心城市，以厦门为对外开放的龙头城市，立足东亚，面向世界，将厦门发展成为海峡西岸城市群对外开放的门户、区域综合竞争力强大的国际化都市以及城市空间联系密集区。要达到这一目标，充分发挥厦门的地理优势，建设“厦门自由贸易港”是必不可少的。

二、文献综述

  历史上自由贸易港最先在欧洲兴起，距今己有将近五百年的历史。在发展的历程中，国外学者在自贸港发展理论及互动发展方面的研究较为成熟；其中既有定性的研究，也有定性的评价。

  总的来说，国外的学者认为自由贸易港有三个要素，分别是政策精简化、贸易自由化和地理环境优越化。在政策精简化方面，在自由贸易港区内会省去了许多繁琐的报关程序，海关也会降低其监管限度。便利的海关政策会使得自贸港相比于其他区域对客商的吸引力更大，实施便利的海关政策同时，也对监管提出了更大的要求；而在贸易自由化方面，自贸港内实行贸易自由化的原则，在尊重国家主权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削减贸易壁垒;最后是地理环境优越化，自贸港一般都设在临近港口且地理环境优越的地区。

  由于我国直到改革开放之后才逐步打开国门，自贸港的研究起步较晚。而随着十九大的召开以及海南自贸港的落地，学术界引起了自贸港研究的热潮。

  贾广葆(1993)在《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自贸港》中探讨了中国建设自贸港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分析了中国建设自贸港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和对策。王文静(2009)在《浅谈我国保税港区向自由港的转型》中指出自贸港的建设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一般需要10至20年的时间，不可能一蹦而就。梅冠群(2012)在《世界自贸港发展模式演进方向与经验借鉴》一文中提出，我国的自贸港建设可以借鉴世界自贸港发展的经验，促进我国港口的转型升级发展。

  上述文献为本文提供了必要的逻辑链条和证据支撑。然而，稍显不足的是，当前研究成果仅仅使用宏观角度看待自贸港的发展，而没有微观的讨论具体港口城市发展自贸港问题。也没有将自贸港建设与自贸区联系起来。如何充分发挥自贸港政策带来的影响推动城市发展等一系列问题值得深究。

三、国外著名自贸港研究

  自贸港距今己有几百年的发展历史。目前，国外的许多自贸港都立足于本国自身国情，发展的颇具本国特色。本节分析比较了三个具有代表性的自贸港，总结分析各个自贸港的特点以及发展方式，为最终建设成厦门自贸港提供可借鉴的经验。

荷兰鹿特丹自贸港

  鹿特丹自贸港位于莱茵河三角洲，腹地覆盖欧盟半数国家，是世界最重要的货物集散地。

  鹿特丹自贸港发展特点概括为以下两点:

  （1）长期为世界第一大港口。

  （2）以物流转运为主的国际航运中心。

  鹿特丹自贸港建设的有利因素，归结如下:

  (1)“欧洲门户”的区位优势。鹿特丹港位于“欧盟”的进出口门户，是亚欧大陆桥的西端桥头堡。鹿特丹自贸港优越的地理环境是其长期成为世界第一大港的首要因素。

 （2）发达的转运物流业体系以及集疏运体系。鹿特丹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的公路网将其与欧洲所有的大城市连接起来。

 （3）发达的临港工业基地。鹿特丹港不仅仅是一个大港，而且还是国际贸易中心和工业基地，是典型的港城一体化国际都市。

香港自贸港

  香港是目前世界上最自由的城市。香港自贸港距今已有177年的历史。香港自贸港的最大特点是其自由的政策。其政策内容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1)自由贸易:积极支持国际贸易自由化，反对贸易保护主义。坚持自由贸易政策。

  (2)人员进出自由:外人到港，手续简便。

  (3)企业自由经营:强调“适者生存、自由竞争”的原则，崇尚竞争的市场环境。政府对企业的干预很小，企业的发展方向与策略完全由企业主自己决定。

  (4)汇兑自由:香港的金融市场完全对外开放，外国企业到港开设机构完全自由，且享有相应的优惠政策。自由的环境，使得香港成为世界的金融中心。

德国汉堡港

  汉堡港位于德国北部，是欧洲第二大集装箱港，同时也是德国最大的港口。

  汉堡自贸港强调海关政策的便利化，其自由度以及便捷程度，在世界上所有自贸港中极为少见的。汉堡自贸港高效的管理手段值得我国借鉴与学习。汉堡自贸港给予船舶和货物最大的自由。在卸货，运输和重装的整个过程中都采用宽松和便利的管理措施。以此大力推动发展了汉堡港的转口贸易业，发达的转口贸易业带动了城市金融业和保险业等第一产业的发展，使汉堡成为德国的金融中心之一。汉堡自贸港与城市形成了良好的协同效应，实现了港口与城市的融合发展。

四、厦门港竞争力水平分析

  本节对2016 年厦门港以及其他各个港口的二级指标的原始数据进行分析。使用 SPSS 软件对厦门港进行竞争力水平分析。其中二级指标包括泊位数（个）、航道水深（米）、货物吞吐量（亿吨）、集装箱吞吐量（万标箱）、城市GDP（亿元）、城市GDP增长率（%）、城市外贸进出口总额（亿美元）、货物吞吐量增长率（%）、集装箱吞吐量增长率（%）、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亿元）与城市第三产业占比重（%）十一个因子，以字母A-K作为其相应变量名，其初始因子载荷矩阵图，详见下图 。

图4-1 初始因子载荷矩阵图

  从图 1可看出全部指标信息由第一主成分、第二主成分、第三主成分三个主成分涵盖，以三个新的主成分代替原来的十一个因子。再运用SPSS软件结合主成分综合分析模型，对国内各大港之间做竞争力排名，结果详见表 1。从表 1 来看，厦门港排名第八，说明在厦门港的竞争力水平属于中等，还存在着较大的提升空间。

   表4-1 港口竞争力排名表

     竞争力数据分析及结论

  （1） 第一主成分的数据分析

  结合二级指标数据，厦门港在第一主成分中排名第八，反映出厦门的城市经济在厦门港的发展中没有明显的竞争优势。比较第一主成分中所占载荷较大几个二级指标，厦门港在城市GDP、集装箱吞吐量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均低于大连港、青岛港和天津港。与其他港口相比，厦门城市经济与港口物流之间没有良好的协同效应。其中，消费品零售总额和城镇GDP与大连、天津、青岛的差距较大。厦门制造业缺乏集聚效应制约着城市的进一步发展。而另一方面，作为中国首批经济特区，厦门经济外部性程度较高，对外贸易基础雄厚。在对外贸易额指标的比较中，厦门均高于大连和青岛。因此，基于第一主成分分析得出：要利用“一带一路”和自贸区双重政策利好促进厦门经济的扩张与升级。响应习总书记的号召，以厦门自由贸易试验区为基础，探索建设厦门自由贸易港。

（2） 第二主成分的数据分析

  厦门港在第二主成分中排名第十二，属于国内沿海港口中的下游。厦门港经济腹地狭窄，经营管理能力不足；与国内其他沿海港口相比在航道水深上没有明显优势，在福建省内有被福州港取代的威胁。综合第二主成分的二级指标，厦门港增速中等，其集装箱吞吐量增长率和货物吞吐量增长率均低于福州港、泉州港、海口港、宁波港等港口。

（3） 第三主成分的数据分析

  厦门港在第三主成分中排名第六，第三主成分二级指标多与城市发展潜力有关，说明厦门未来发展看好。这可能得益于国家一系列优惠措施与政策。基于第三主成分分析得出，厦门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支点城市、海西中心城市，应加大对外开放程度，深化金融改革程度，以自贸港为契机，推动厦门城市与港口的融合发展。

五、政策建议

  基于上文对厦门港的竞争水平分析可以看出，厦门港综合实力不高，应抓住机遇，发挥优势，以发展厦门自贸港为契机，提升港口核心竞争力。为此，提出几点建议：

发展转口贸易推动城市发展

  厦门港自然条件优越、配套服务较完备。不过，从前文的竞争力分析可以看出，狭窄的腹地资源限制着厦门港的进一步发展。香港自贸港的直接腹地资源也很狭窄，不过香港却巧妙的依靠转口贸易成为了国际枢纽大港。以别人的纵深为纵深。相反，厦门港的转口贸易业与离岸贸易业发展不健全，只能通过吸收自身所涵盖的经济腹地资源来发展港口。

  厦门港要在新一轮的竞争中巩固并提升自己的地位，可借鉴香港等国际大港的发展优势和经验，积极实行自贸港政策；吸引国内外企业在厦门进行转口贸易，推进厦门市转口贸易相关产业的发展，探索港口与城市的融合发展，完善城市经济发展结构；同时加强港口的基础设施建设。以此实现跨越式发展，全面提升港口综合竞争能力。

自贸港区更新促进厦门旅游业发展

  厦门四面环山，拥有独特的天然海景和人文景观。“海丝”旅游文化丰富底蕴源远流长。是国内最热门的旅游城市之一。

  从厦门港发展到厦门自贸港的过程中，厦门市作为国内最热门的旅游城市以及宜居城市。在厦门港转型升级的过程中，可以从芝加哥市海军码头区的更新经验中学习。 芝加哥市海军码头位于城市商业中心地带，毗邻市中心。 是欣赏城市中心区域的最佳地点。 将厦门自贸港区作为城市中心区域的延伸使其成为一个有机整体，考虑弥补厦门城市中心区缺乏公共空间的不足，建成独特的海滨人行道和大型公共空间。并在离港口就近处，建设国际商品购物中心与娱乐中心。这既能使得厦门自贸港对外商而言更有吸引力，也能刺激厦门市文化休闲产业的进一步发展。以厦门自贸港形成厦门市新的旅游品牌，带动周边旅游相关产业，充分促进厦门服务业以及房产业的进一步发展。

  随着目前游轮市场向东不断推进，各大游轮公司开始将眼光放在厦门，以寻求进一步的发展机遇，这也为厦门游轮经济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因此厦门应整合优化港口资源，扩大国际集装箱转运业务;，加快游轮港口建设，发展游轮经济。游轮可以为港口城市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 厦门本身有良好的旅游资源，经济前景良好。要充分发挥这一优势，加大游轮经济发展力度，使厦门自由贸易港功能不断丰富，走出一条协调可持续的发展道路。

促进产业集聚发展，推进制度创新成果复制推广

  在建设厦门自贸港的过程中，借鉴欧洲第一大港鹿特丹自贸港的经验，以大项目、核心项目，带动周边产业发展。首先，重点培育业态。 厦门自贸港将结合政策创新和工业项目培育两方面，以业态创新为动力，稳步推进跨境电商，业务平台和创新基地建设。推动厦门地区金融租赁业，快递业，保税展览业等新兴产业的发展，以此形成与带动厦门地区自身产业的特色发展，促进人流，物流，资金流的发展与壮大。二是建立金融生态产业圈。 推进互联网金融创新园区建设，加快金融聚集区的建设，促进国际金融机构落户厦门，推动商业项目落地。 支持金融机构总部在厦门率先试点金融领域改革创新政策，包括体制机制，产品服务和企业管理等方面。三是力抓标志性项目。通过优惠的土地供应、企业税收和政府政策等综合手段，尽快启动一批示范工程和项目。

推动信息化口岸建设

  一是推动电子口岸建设。在自由贸易区的背景下，厦门港实行便利化的通关政策，去繁为简，以电子通关方式取代传统的纸质通关。但是，在实际的港口通关中，并没有真正实现无纸化通关。通关公司在许多通关环节仍然需要提供纸质通关材料。流程的不便导致通关效率低下。因此，厦门港应继续推进电子口岸建设，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利用国家电信公共网络将各类进出口业务的电子借记数据集中到公共数据中心，提高通关效率。 二是加大对信息化口岸的建设投入。建立港口之间的物联网，实现与周边港口之间的信息资源共享。支持厦门信息平台的建设，通过信息平台推动服务转型升级，将原有港口之间的竞争关系转变为合作关系。进一步推动两岸物流向信息化和标准化的标准迈进。

保护生态环境,坚持可持续发展道路

  在厦门自贸港的发展建设过程中，必须采取切实措施,加强生态建设与环境保护。始终坚持保护环境与发展经济并重,走可持续发展道路。对于厦门自贸港的环境保护与建设工作，不仅要做好监督区域生态环境质量方面的内容, 还应当综合考虑到整个厦门区域的海洋产业与旅游业的发展；站在总体发展的角度，考虑到整个厦门区域的发展形象与吸引力,维护整个区域的可持续发展能力。

  以保护生态环境为前提，总体规划和发展应明确限制和禁止生态脆弱地区，陆地纵深界线和海岸线的开放。 充分考虑环境承载力和再生能力，合理确定发展的力度。确保实现合理开发，综合利用和环境资源保护的标准，有效保护生态景观。 关于海洋岸线资源，坚持“深水深用，浅水浅用，合理规划，充分保护”的原则; 对于土地资源，应实行“统筹规划，分段发展，集约布局，合理利用”。

  基本保留原始的、自然的生态环境，尤其要保留完整的海岸线。

(作者系华侨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硕士研究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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